移就修辭的翻譯處理
移就(transferred epithet)是英、漢語中都存在的一種修辭手段。所謂移就就是把原本用于修飾甲事物的修飾語臨時移用來修飾乙事物,由于是臨時移用,所以“這種修飾語不直接說明它所修飾對象的性質、形象或特色,而往往繞一個彎子去表示該對象給人的某種感覺”。
雖然英、漢語中都存在移就修辭格,且格式、效果大致相當,但漢語,尤其是現代漢語中移就的運用遠不及英語的transferred epithet那樣廣泛,因此,翻譯時是否保留移就修辭格,還得從譯本讀者能否接受的角度來考慮。一般說來,英譯漢時,有許多transferred epithet是不能原封不動地在譯文中加以保留的,漢譯英時有些原本普通的詞語倒是可以考慮翻譯成英語的transferred epithet。下面我們結合具體的例子來看一看移就格的翻譯情況:
※保留移就格
The indefatigable bell now sounded for the fourth time.
那不知疲倦的鐘如今敲第四遍了。
相思枕
a yearning pillow
※舍棄移就格
The big man crashed down on a protesting chair.
大個子一屁股坐下去,壓得椅子提抗議似地嘎嘎直響。
※原本普通的詞語英譯成 transferred epithet
風吹來外灘公園里的音樂,卻只有那炒豆似的銅鼓聲最分明,也最叫人興奮。
Faint strains of music were borne on the wind from the riverside park, punctuated by the sharp, cheerful patter of kettledrums.
其他一些修辭格,有的如反語、反問、矛盾修飾法、遞升、漸降等多數情況下可以迻譯的修辭格,有的如回文(palindrome)等特別難以迻譯或基本無法翻譯的修辭格,我們就不再—詳加討論了。應該指出的是沒有絕對不可譯的修辭格,也沒有完全可以不加任何變通就可以迻譯得很好的修辭格。修辭格的翻譯首先要求譯者熟悉英漢兩種語言的各種修辭手段,最可怕的是“有眼不識泰山”,修辭格擺在眼前卻不自知,此外還要熟悉一定的格言警句、名言名句,這對于仿擬(parody)和序換(reverse)等修辭格的翻譯尤為重要。
在此,再介紹一位網名為“古月”的網上翻譯高手對一些近乎文字游戲類的修辭手段提出的“硬注”、“改造”、“再造”、“移植”法,對大家應當會很有啟發:
(1)硬注(硬譯加腳注)
他是老九的弟弟——老十(實)直譯:He's the younger brother of number 9, number 10. 意譯:He's honest.
古月指出以上第一種譯法雖譯,猶不譯,第二種譯法意思譯出來了,但原文的修辭特色喪失殆盡,均不可取,繼而指出,如果不想費腦筋再造或移植雙關,最常用、最安全、最省事的辦法就是先硬譯再加腳注。無論多復雜的語言現象,總是能夠講清楚其中奧妙的。用“硬注”解決這個雙關,原句可譯成:
He's the younger brother of number 9, number 10. (#note) [note:“Number 10 -老十 (laoshi) ”in Chinese is homophonic with another Chinese word “老實 (laoshi) ” which means“honest”.]
當然,如果有時間并感興趣,可以用下述三種辦法弄得更有味道一點。
(2)再造
如果從原句的本義“honest”出發,給它物色個“brother”,似可再造一個英文雙關語。
這樣,那句話就可譯成:
He's the younger brother of honor, honest.
“Honor”這里被當作“on”的比較級,而“honest”作為最高級。恰巧,有人講了個英文笑話,“Man first gets ON by hook or by crook. When he gets the HONOR, he becomes HONEST.” 看來英美還真有人把 ON, HONOR, HONEST當兄弟對待的呢!
再看下面的例子,也是個“再造”的雙關:
Yesterday is history.
Tomorrow a mystery.
Today is a gift. That's why it's called the present!
昨天成歷史。明天很神秘。今天稱現金(今),所以是份禮!
大多數帶雙關的妙語都得通過“再造”才能保住雙關。當然也有少數例外。
(3)改造所謂改造就是把目標語言中現成的妙語加以改造,用來翻譯原語言。請看例句:
例1: A vice-chairman is taking over the chair at a meeting with a play on words,“I'm a virtuous vice chairman."
這里的“virtuous vice-chairman”玩弄的是vice的雙關涵義:“惡”(vice)與“副”(vice作前綴),然后前面加了“德”(virtuous)。用“硬注”處理整句就成了:
I'm a virtuous vice-chairman.
我是個有德行的副主席。(注)
[(注)英文里的“副(vice)”如單獨使用,可作“壞”、“惡”、“德行很差”解。]
盡管加了注解,仍叫人不甚了解。能不能通過改造中文成語“為富不仁”來解決這個雙關呢?“副”和“富”是諧音,可以構成雙關。常言道“為富不仁”,但咱們是
“為副但并非不仁?!币虼?,整句可作如下處理:
I'm a virtuous vice-chairman.
咱是為副(富)但并非不仁的主席?;颍涸凼菫楦唬ǜ保┑实闹飨?。
由此看來,“硬注”用在“virtuous vice-chairman”不僅丟了雙關,而且意思不太清楚。倒是通過“改造”中文成語既保住了“雙關”,又留住了“副(vice)”與“virtuous(仁)”的原義。
(4)移植
還有的時候,某些妙語怎么“再造”、“改造”也造不出來,可是卻能從目標語言中搜尋到相近的詞句,于是“移植”就成了捷徑。例如“When awful is lawful,treason is reason.”與中文的“和尚打傘,無法無天”是否頗有同工異曲之處?當然這不算對譯,只是一種文化比附,也可以說是一種“模糊對應”。還很形象的:awful看上去就像是和尚沒了頭發“1”,而Treason中的“T”又真像reason頭上一把遮天蔽日的傘,況且Treason也的確是無法無天的行為??!
“再造”、“改造”或“移植”特殊語言現象就酷似猜謎:猜慣了就能摸出規律。只可惜肯為這類文字游戲浪費時間的專業人員實在太少了。如果一個合格的職業譯員翻
不了這類特殊語言現象,并不能說明他們不稱職,最多只相當于不擅長猜謎而已。正如古月在結語中所說,“硬注”、“改造”、“再造”和“移植”各有千秋,基本上
不失為解決特殊語言現象的有效手段:“硬注”安全可靠,不管能否保汁保味,大部分情況都能對付;“再造”和“改造”更富挑戰性,在可能強于“硬注”的情況下,應盡量“造”;“移植”作為文化比較和消遣,極富刺激,但是,考慮到相互對應的模糊和牽強,在翻譯嚴肅題材時應當慎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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